Post on: Jul 6, 2024Last edited: Oct 8, 2024Words 00 mi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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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将军,前面20里就是沉月隘了”。
“继续前进”。
说罢,这名士兵便去休息了。黑色骑兵护着马车继续前进。
此时虽然才到10月,但是这里往前的路上已然下着大雪。战马不禁抖了一下,但是在士兵的驾驭下,又继续前进。
“十月伤雪落,天街已无人。过了沉月,就到北境了。这里物资匮乏,环境寒冷,比不上肃京。”这个身穿蓝色锦服的男子,微微抬起了帘子的一角,深深望着外面的景。冷风趁着空隙钻了进来,吹的炉火闪烁。
旁边坐着的黑色锦服的人也望了一眼,“人们是都喜欢好去处,但是大家对好的定义又不太一样。”
两人相视一笑。
十一月,临高兵变,沿临高,素北,往横,沉月隘,平江关,镇左,洛邑一路南下,兵临肃京。十二月,肃京沦陷,北元皇帝高岳被斩于殿前。新王孙英长登基,国号改为宇,天下震动。
而后宇国犒赏三军,次年2月,气温还未回升,南征异柳,3月西征汪夏,完成界东形式上的统一。同年6月大旱,9月近乎颗粒无收,孙英长收缩势力,对肃京以外各地控制减弱,此时各地战事纷起,村民兵戈相见,农具不作田土,进而伐人,各地生灵涂炭。
同时,界西出现各部起义,柯国以苏鸣、陈研为首的天时军为主,闵国以刘寅、钱木合、马玉为首的同济军为主。其他多为小部,部分以响应起义为噱,豪强蛮行。
界北主要活动部为原宇国长北军,因为孙英长过快收缩势力,导致其部与宇国联系中断数周……
 
“将军”,帷帐下谋士坐在下座,和上座的将军小声讲着话,“从三个月前,我军收到的粮食在逐渐减少,再这样下去,这个冬天可能不太好过了。”
“你知道,我很喜欢冬天,很喜欢这里的雪,每年还可以在这里欣赏到无尽的长夜和无头白昼。”
“属下明白,将军常常一人提着热酒,在雪地里散步。”
“可是孙英长不懂,比起这里的安静,他更喜欢肃京的繁华。”
“将军是在说当年斩除北元奸佞一事?”
“所以他留在了肃京当皇帝,我留在界北当将军。”
谋士俯身,仔细听着将军讲话。
“所以,供给按往常一样给,我还是会留在这里,如果要撑不住了,你会替我出征的。“
“属下领命,将军。”
 
夜色中,将军和另外一个俊秀男子在营边漫步。
“陪我去那边走走吧,那边人少,安静些。”
两人走出军队的驻地有一会儿,走到一个雪坡上。“优之一个月后,会带兵回肃京,这事,你怎么想?”
“此次派兵,许是因为粮草供应不足?”说罢,将军对着这男子点了点头,他便继续说了下去,“此去肃京,如果仅为少兵跟随,只为讨要说法,或者再表忠诚于陛下,皆为羊入虎口,只进不出。而粮草不足之困,大量兵力滞留界北,只会空耗内力,故,优之此行,必然带大军归京,此时,无论是否如何都是陛下不会同意的事情。此乃荒年,多一兵,就多一口。然而,南下进取肃京难度极大,陛下早就防范于我们外军,收缩势力,保留京内精兵实力,就算十倍兵围京,也未必能确保我军可胜。“ “那近荣,你说,我们应当如何行事?” “相较于南下,我觉得西行更加合理,从临高,过拒雪关,沿矮天峰一路西去,直到斛州,那里柯国各地纷乱,官兵各地奔走,形疲心倦,不可当我军。”
将军看了这男子好一会儿,然后低头笑了,“近荣,你有没有听说过,在柯国有个叫韩德的人,他通数理天文。” “韩德之名,确有耳闻,《南径诸事》的作者就是他。”
“那你对《南径诸事》有什么看法?”
“此书写的颇为有趣,解释了很多世间常理,在因果上,又有极深的考究,可见著者对此研究颇深。”
“韩德韩颜浑是我师弟,我稍后为你写一封信,你取兵中精锐数百,带信往斛州林县。“
翌日,这名男子就带队出发了。
 
数月后,这天大雪不过多久,阳光明媚,也寒气袭人。街市人群熙熙攘攘,农田里的麦子也悄悄露出绿头。
“先生,一身着锦服,骑战马,随行数十人的青年求见,说有旧时相识,特有一封信奉上。”仆人说罢,随即呈上来一封信,信名写“颜浑亲启”,信中写道:“颜浑,一别千日,近来无恙?吾有一弟近荣,养北界雪地甚久,从小穿行军中,已然十五年,其略同兵法,然不知民间疾苦,世事变幻,望能借师弟之力,令其学习事理,通晓百味人生。”
“先让这个青年来见我。”
不过片刻,仆人再度回来,后面紧跟着一位青年,快步跨进房门,”韩先生好,久仰先生盛名。“
“字近荣?”
“正是,鄙人王乾知,字近荣。”
“是黄易给你取得字?”
“是的”,乾知说吧,韩德笑了一下,然后吩咐道:”战马就养在后院,留下来的数十人就做你的贴身侍卫吧。薇杉,你来带着近荣见见师兄师姐们。“
韩德座后,有一大屏风,其座旁,白烟沉盈,从屏风两侧绕去,慢慢向侧窗散去。先是一只玲珑小脚,白袜蓝鞋,从白烟中探出,然后一席青灰色群帘,漫步摇来。翡翠白玉色,晕染朱砂红,眼似透水晶,婉转含泪色。
“这是薇杉,云山玉,你们是同级的。”韩德介绍一番,但是乾知偏居北境许久,只见白雪,少见温玉,一时间呆住了,惊于这玉的通透。
 
“你可以叫我玉儿,如果是薇杉,太生疏了些。”玉儿看着庭院想了一下,这般与乾知说道。
但是乾知没有什么小名,只是黄易有时会很随意地叫他一声,”知知“,但是乾知心想,有点不妥,如是,严肃,又想随和一点说:”如果可以的话,玉儿可以叫我乾知。“
“好的,乾知,前面就是大师兄的书房了。“如铃铛清脆,又如泉声般婉转的声音,叫了一声“乾知”。多少有点神不守舍。
 
“师兄好,这位是今日到来,与我同级的乾知。”
“乾知师弟,快往前走走。”师兄的声音很绵细,但是看不出喜悲,更别说听出来什么情感。
“师兄好,在下王乾知,字近荣。”乾知向前一步。
“以后叫我,无心师兄就好。”
“好的,无心师兄。”
“你是,为什么想要过来啊?”
“一是在下家兄所推,二是在下仰慕韩师父盛名许久,有心思来求而学之。”
“你家兄是谁啊?”
“家兄王覆空,字黄易。”
“原来是师叔,你是刚到吗?”
“是的,师兄,接下来还要去拜访各师兄师姐。“
“那你们赶紧去吧,时间不是特别早了。”说罢,玉儿和乾知就退了出去。
“你哥哥叫黄易?上师叔,但是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,如果是师父的师兄,应该会一定的名气。“
“我哥哥的事情,我其实不太清楚。”
“没事,我就是想一下,我们继续吧。“
 
乾知有四个师兄,两个师姐,同级只有玉儿一人。
 
晚些时候,玉儿陪乾知去街上采买。
“我不是这里的人,我不是柯国的,所以这里的东西我也不太熟,我都是看什么好玩,就买什么。”
“那玉儿是为什么到这里来的。”
“我也是哥哥送过来的。”
“那玉儿是哪里的人呢?”
“我也不知道,我父亲、母亲、哥哥和姐姐教给我的东西,都很奇怪,我之前生活在一个很大的庄园里,所以到这里之前,我都不知道外面还有这般热闹,还有那么多的国家。”
“那玉儿是什么时候来的?”
“我要比你早三个月左右,我来的时候,这里雪下好大,特别冷,在院里待了足足一个月,往后才慢慢出来的。”正说着,玉儿突然给乾知指着前面一个店铺,”来来来,这里是卖纸墨的铺子,后面常用着呢!“
“哎呀,云姐姐今怎么来啦!身边还带着一个新客人呀!今贵姐姐怎么没来呀!”店里小二积极热情,倒是惹的乾知有些不自在。
“没,没,我就带新入门的买点纸墨。”突然回头给乾知说,“这里的宣纸啊,好得很,你看你看,还有带花的!”
“云姐姐眼光真好,这是我家新出的一款,名叫花宣,用的可是刚过茬的梅花呢,凑近写,还能闻到香味呢!”
乾知刚想凑近看看,后面传来一段自信而且有些不屑的话语:“这花宣,不过是一次尝试罢了,把花瓣加入木浆中,会不会影响木浆成纸,会不会影响晕墨,会不会影响透光,其实还只是初步的探索,用时令的花确实容易出售,但是并非最优只选……”
乾知回头看去,一个高出乾知一头的英俊男子,身着素衣,却器宇不凡,右手轻轻捻着展示出的宣纸。
“掌柜的,你怎么来了!”小二突然上前点头哈腰。
这个掌柜的却是很不屑,甩手就走了。
玉儿小声的嘟囔了一句:”那这还能不能买啊?“
那个掌柜顿了一下,”你们两个,随我来。“
乾知和玉儿一脸疑惑,和小二几番确认了后,跟着掌柜来了后院。
“哇!这些花宣,都是你做的吗?”后院一个小间内,整整齐齐堆着数堆纸。
“想要的话,可以拿去。”
“啊?真的可以吗?”玉儿正想动手。
“但是”,掌柜突然开口,玉儿突然吓了一下,“你们用着要给我反馈,这纸到底怎么样。”
“好!”玉儿一个大大的好,直接带走了全部的花宣纸。
 
“走,你多拿点,你回去好好学,肯定不会比我差。”玉儿说说笑笑。
乾知对这话一脸不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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